[小说天地]太平间有鬼 （18级汉语言文学4班 彭小洁）

作者：彭小洁

笔名：林岫

学院18级汉语言文学4班

太平间有鬼

大雪纷飞，万物银装素裹。寒鸦乱鸣，十里矮坟凄凉。葱茏的树林前有一家名叫“祥安”的医院，这医院虽地处偏僻，但却是江城最有名的一家医院，每日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能够在这样的一家医院上班，护士江净如觉得是幸运之至，甚至觉得自家祖坟冒了青烟自己才能谋得这样一份好差事。要知道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年代，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是多么难能可贵。

这日依旧是寒风凛冽，江净如刚披上一件大衣，就见到一对男女冲了进来，仔细一瞧，那男的身上还背着一个脸色煞白、浑身湿透的女子。江净如连忙推来平车，将那女子送入急救室。

“姐夫，你放心吧，姐这么好的一个人，有神明保佑，不会有事的。”孙雪拍了拍周文的肩安慰道。

周文叹了一口气说:“要是我们两个小心一点不被她撞见，她也不会去跳河寻短见了。现在我是希望她醒又希望她不醒，阿雪，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姐夫，我们先看看情况怎样再想对策吧。”

周文将孙雪抱在怀里，沉沉地闭上了眼，不知过了多久，噔的一声，急救室的门开了，周文立马将孙雪推开，跑到江净如身边心急如焚地询问:“怎么样，我妻子她有事吗？”

江净如回答道:“没事，幸好来得及时，病人已经进行了急救手术，情况稳定下来了，只要再留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周文听罢脸上先是喜悦后是失落最后却是平静，发怔了好一会儿才连连点头。江净如微微一笑，转身离开，离开之际却听到了身后两人奇怪的对话。

“阿雪，你姐还是醒了，怎么办，她一定会把我们的事公之于众的，到时候我们两个哪还有立足之地!”

“姐夫，你别着急，姐她现在不是还没醒呢么，只要她醒不了，那我们的事就不会被公开。”

江净如听得一头雾水，回头去看，却见他们二人立时住了口，站在长凳旁，与江净如对视着。急救室的门开了，昏迷着的孙月被推了出来，周文与孙雪迎了上去，跟着推车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向江净如瞟一眼。

江净如站了一会儿，走开了。原以为孙月会像预期的那样好转，可没想到她的病情却日渐严重，就在手术后的第五天，孙月就因病情恶化进了抢救室。主治医生南宫博文宣布孙月经抢救无效死亡，孙月的遗体被送进了太平间。

江净如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孙月经过手术身体已无大碍，怎会无端端的严重，最后还死了呢？关键是孙月遗体被送进太平间以后，孙雪和周文都没来过医院，这让江净如更加疑惑了。想起之前那两人的对话，江净如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在想会不会是孙雪和周文暗中害死了孙月。但这些都只是猜想，江净如并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她就只是想一想，就把这事抛在脑后。

今天江净如值的是晚班，吃过晚饭后，她就来到了医院查房记录，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江净如从最后一间房出来，往回走时，却在楼道那里听到凄厉的哭喊声，江净如半个身子已经僵了，却又不得不一步步地挪着，那哭喊声时近时远，如真似幻，让人听了寒毛尽竖。

江净如抱紧查房簿，攥紧手电筒，独自行走在黑黢黢的廊道里。

“救救我，救救我……”那呜咽声盘旋在医院的上空，幽幽的缠着每一个人。

“这声音是从太平间里传出来的吧，会是鬼吗，不……不可能，应该是哪个病人不小心闯了进去，喊人救命呢。”江净如自言自语着，鼓足了勇气向太平间走去，走到一半，那呜咽声就消失了。

江净如摒着气走到太平间门口，往玻璃口上瞄了一眼，太平间里一切如常，可那哭喊声是怎么一回事呢？江净如冥思苦想，突然耳后一阵凉风，有人轻念:“太平间有鬼。”

江净如眼睛一瞪，流露出恐惧的神色，脸都已经青白了，手上的东西一扔就躲在墙角蜷缩成一团发抖。

“江护士，你来太平间干什么？”低沉的声音在江净如耳边响起，江净如将埋在双膝间的头慢慢抬起，盯着眼前年轻的白褂医生，松了一口气:“南宫医生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我是听见这里有人喊救命，以为是哪个病人走错房间被锁，所以才过来看看的。”

“有人喊救命？我怎么没听到呢，你一定是工作太累，出现幻听了吧。”南宫博文微笑着。

江净如擦干脸上的冷汗说:“不应该啊，我真的听到了救命声。”

“莫非是……”南宫博文推了推眼镜，苦皱眉头。

“什么？”

“你来祥安医院才一年，有些事不知道也不足为奇，我们医院后面就是坟场，坟墓里的那些死人化成鬼，又怕阳光打散他们的魂魄，所以就聚集在这个阴冷不见阳光的太平间了。”南宫博文眯着眼睛说道，江净如打了一个寒颤打笑道:“南……南宫医生，你就别骗我了，世上哪会有什么鬼呢。”

“是真的，太平间真的有鬼，要不然你怎么听到了救命声呢。”

江净如听了脸色大变，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南宫博文盯住她，突然笑了起来:“和你开玩笑呢，这儿没鬼。不过太平间阴气太重，以后没有什么事，你还是不要来了，免得沾了晦气。”

南宫博文看了一眼手表说:“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净如，你还能走吧？”

“能，能……”江净如捡起手电筒与记录簿走在南宫博文前面匆匆离开，回到房间立马把所有灯打开，把门窗都关上，止不住地胡思乱想，直到接班护士来了，她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回到人间一样。

回到家，江净如马上跳上床，用棉被蒙住头，却一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疑惑早已大过恐惧:她明明听见救命声，为什么南宫医生却说听不见你呢？还有都这么晚了，南宫医生又为何出现在太平间？江净如绞尽脑汁，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下定决心，今晚要去一探究竟。

查房记录的工作完成后，那哭喊声又出现了，江净如准备好一切，蹑手蹑脚来到太平间用钥匙开了门，不发出任何一丝响声。刚开了门，太平间里的凉气扑面而来，江净如心里一震，放轻手上关门的动作，爬了进去。江净如心里打着鼓，她感觉冰柜里的死人都在盯着她，他们的魂魄都在自己头顶上飘着。

“救命，救命啊……”求救声再一次响起，江净如呼出一口气，向那声源处爬去，她听清楚了，这求救声来自停尸间左边的解剖室，江净如挪了过去，经过值班室时向里瞧了一眼，没有人。江净如皱了皱眉头，太平间每天都有人值班，今天怎么没有呢？

那求救声不绝于耳，江净如顾不及多想，摇摇头，趴在解剖室门上听，只听见里面传出极为耳熟的声音:“嘘，别说话，不要打扰到其他鬼。”

另有一女子的声音:“我没死，我还活着，我不是鬼。”

江净如瞪大眼睛，将门开了一条小缝，向里看去。只见南宫博文手里拿着注射器站在床前 床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蓝衣女子，正是孙月。江净如吃了大惊，忙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江净如紧张得连喘气都不敢，生怕南宫博文发现她。

南宫博文娴熟地汲取了玻璃瓶里的药水给她注射上从容道:“你已经死了，死了的人不变成鬼又变成什么？”

孙月摇摇晃晃，双目混浊，倒在床上，嘴里还念叨着:“我死了，我是鬼。我死了，我是鬼……”

南宫博文将注射器放在一边，给她盖上白布，往旁边走去，掀开白布，江净如仔细一看，白布下的人不就是上个月因肺水肿治疗无效死亡的张子青么，她们都还活着!

南宫博文从抽屉里拿出几个玻璃小瓶，先取了第一瓶药水注射在张子青身上，张子青两眼一睁，四肢挺直，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着。南宫博文又注射另一支药水，张子青这才慢慢恢复了，紧接着南宫博文又重复刚才的动作。

江净如看得是惊恐万状，无数可怕的想法涌进脑子:她们没死南宫博文为什么宣布他们死了，南宫博文把他们放在太平间干什么，他给他们注射了什么。他是为了钱么，可他治疗好他们也有钱不是吗。他在实验？实验，对，实验，人体实验，他假说他们死了，这样他就可以拿他们的身体做实验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南宫博文竟是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江净如越想越怕，欲举步逃跑，可身子早已僵成万年石柱动弹不得，江净如是有心无力身不由己。此时身后响起女人穿高跟鞋走路的声音，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靠近，江净如再禁不住，向后一看，惊道:“严奈护士，是你……”

啪的一声，江净如已被手电筒砸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南宫博文听到声音，赶紧跑出来查看，看见江净如先是吓了一跳，后是吃了一惊，问起面前身量苗条的盘发女人:“西川奈奈子，你这是干什么，不怕别人发现么？”

西川奈奈子冷哼一声说:“就是怕别人发现，才把她打晕，她看见了就得死。南宫博文，我看不如把她给你做人体实验也蛮好的嘛。”

“她……她毕竟是医院的护士，我找不到什么理由说她死，你把她交给我，我把她和那两人关在一起，保证不会泄露任何消息。”南宫博文低头看着昏迷的江净如。

西川奈奈子瞧了一眼江净如后道:“好，我答应你 不过她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我会立马要了她的命，还有你和你妹妹的!”

南宫博文倒吸了一口凉气，连连称是。西川奈奈子碎步离去，忽然转身警告:“南宫博文，我知道你喜欢她，但你要是胆敢耽误江佐大人的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三思而后行，我也奉劝你一句，做任何事都得考虑清楚了再做。而且，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也要为妹妹考虑考虑吧。”

“你们尽管放心，我妹妹在你们手上，我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西川奈奈子浅浅一笑走了出去，见她走远，南宫博文才把江净如打横抱起，进了值班室，开了桌板下的机关，将她关进密室。

不知过了多久，江净如昏昏沉沉地醒来，听到两个人在喊着自己:“江护士，江护士，你醒了？”

江净如睁开眼睛，定睛一看，身边两人竟是孙雪和周文，江净如以手撑地坐了起来，脑袋还隐隐作痛，江净如问:“你们……怎么会在这，这……是哪儿？”

“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被关在这里已经五天了。”孙雪说。

江净如爬了起来，向四周张望一番，左上方有一扇窗子，右手边有一张木桌，地上铺着稻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谁把你们关在这儿的？”江净如问道。

周文走上前一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原来就在五天前，孙月被送回普通病房后，孙雪便与周文照顾着她，可孙雪照顾得甚是没趣，是而拉着周文到江城有名的饭店里吃饭，两人进了一个包间，津津有味地享用着美味佳肴。忽见到主治医生南宫博文，周文和孙雪想上前问清楚孙月的病情，便跟在他身后喊他。可南宫博文走得极匆忙，没听见他们的喊叫，闷头进了最后一间包厢，迎接的是日本人江佐太郎。

两人这一看，起了好奇之心，躲在门前偷听。

江佐太郎将南宫博文迎进屋后，两人面对面坐着。江佐太郎倒了两杯茶，各自放了一杯说:“南宫桑，最近的D型病菌试验进行得怎么样了？”

南宫博文笑道:“我用人体做实验，发现这些病菌能在常规条件下在人体内迅速繁殖，并且能在四十八小时内入侵人体的主要器官。而且我还发现麦司卡林有强致幻作用，能让人产生幻觉，从而更容易受控制。”

“南宫桑果然厉害，我们大日本帝国会记得你的功劳的，我们会尽快把D型病菌大量生产出来。”江佐太郎喜不自胜。

南宫博文面有犹豫:“江佐先生，D型病菌还有些欠缺之处，我想让我研制一下，然后再让你们去生产。”

“好，反正你在祥安医院里一切试验都容易进行，你要是研制好了就告诉奈奈子。”江佐太郎举杯敬南宫博文。

“嗯。”南宫博文回敬，浅抿一口。“江佐先生，我妹妹……”

江佐太郎举起右手道:“你放心，你妹妹安然无恙，只要你帮我们研制好病菌，我就把你妹妹还给你。”

周文和孙雪在门外听得一身冷汗，万万没想到南宫博文竟会帮日本人做事。心里一颤，拔腿就跑，可因太过紧张，他们的动静太大以致于让江佐太郎等人听到，奈奈子举枪就要朝他们后背打去，南宫博文却挡在他们前面给他们注射了镇定剂，周文和孙雪就瘫倒在地。

“江佐先生，我已经给他们注射了麦司卡林，他们会产生幻觉，不会把这些事说出去的，你就把他们交给我处置吧。”

“不错，用他们来做实验也好。”江佐太郎眼角眉梢皆含笑，洋洋自得地回了屋，于是南宫博文把他们带回医院关在密室里。

江净如怒不可遏，一掌拍在台上骂道:“这该死的南宫博文竟然和日本人勾结拿我们中国人做实验!还有，那严奈居然是日本人放在医院里的奸细，我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

“你，阻止得了么？”密室的门一开，南宫博文走了进来。

江净如往后一退:“南宫博文，你来干什么!”

南宫博文冷笑一声，把饭盒放在桌子上:“我来是给你们送饭的，我可不想你们饿死在这里。”

“你会有这么好心？我看你是想毒死我们吧，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净如，我害谁也不会害你啊，你可不要误会了我。”南宫博文将手放在她的肩上，江净如震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孙雪和周文对他们的谈话根本不在意，拿出饭盒里的食物就狼吞虎咽起来。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家人非常幸福，他们以为在乱世之中尚能苟延残喘，留住一条命。没想到后来这家的男女主人却被日本人残忍地杀害，留下藏在衣柜里的兄妹。那个男孩子带着妹妹到处逃亡，为了治好妹妹的眼睛，男孩子苦学医术，还成了著名医院里的医生，妹妹的眼睛终于治好了。可噩运并没有离开可怜的兄妹两，日本人为了让男孩子研制病菌挟持了他的妹妹，男孩子迫不得已，为了剩下的最后一个亲人，他只能忍辱负重，为日本人卖命。可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了解他的身不由己。”南宫博文说着眼角泛泪。

江净如有些动容:“可这个男孩子未免太天真了，日本人真的会讲信用么？说不定男孩子研制成病菌之后，他就会把男孩子和他妹妹都杀了。”

南宫博文噤了口，半晌才说:“你们走吧。”

其余皆瞠目结舌，不敢相信。江净如说:“你就这样放我们走，不怕日本人怪罪么？”

“我早已有所准备，你们走吧，我本来就没想害你们。”南宫博文低垂着眼帘，周文和孙雪听了立马抢他的钥匙夺门而出。

“你不走，你还要为日本人办事？”

南宫博文没有回答她，反而转身去收拾饭盒，江净如叹了一口气离开了密室，一路狂奔跑向警察局，向警察报了案。

警察局立马派出警力前往祥安医院，医院内，南宫博文找到了西川奈奈子:“告诉江佐先生，病菌我已经研制好了，他要想拿就把我妹妹带来，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西川奈奈子笑道:“好，今天下午三点平坛饭店不见不散。”说罢，西川奈奈子便欢天喜地离开。

等到江净如带着警察来到，南宫博文等人早已不见，警察把太平间上上下下都搜索一番，最后在值班室的台上看到南宫博文留下的纸条:三点，平坛饭店。

警察立时前往平坛饭店。

饭店里，南宫博文等得心急如焚，过了五分钟，江佐太郎带着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扎着两根大辫子的南宫博雅看见哥哥喜形于色:“哥。”

“博雅。”南宫博文欣喜万分迎了上去，却被那冷冰冰的枪给挡了回去。江佐太郎背着双手笑道:“南宫桑，病菌呢？”

南宫博文犹豫再三，从口袋里拿出试管就要交出。却被突然出现的江城警察喝止，江佐太郎见状不妙，抽出枪指在南宫博雅太阳穴上。

“南宫博文，把病菌给我，否则我杀了你妹妹!”江佐太郎威胁着。

“不要，不要伤害我妹妹。”

“哥，你不要相信日本人，他们要是拿了病菌，不仅会杀了我们，还会杀害我们的同胞，我们可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哥，你忘了吗，我们的爹娘就是被这群日本鬼子杀死的!”

“闭嘴!”江佐太郎将枪口抵住南宫博雅的脑袋。“南宫博文，你可想清楚了，这是你妹妹，唯一的亲人。”

“江佐太郎，我们已经将你们包围了，你们最好束手就擒。”警察喝道。

西川奈奈子取出腰间配枪砰砰两枪打向警察，警察还了一枪，饭店顿时成了战场，客人四处逃窜，江佐太郎挟持南宫博雅离开，南宫博文紧随其后。

江净如捡起遗落在地上的枪，向南宫博文使了个眼色。南宫博文假意交试管，江净如按上扳机，就要给他一枪，谁知西川奈奈子大叫一声:“江佐先生，小心!”

江佐先生没做多想，将南宫博雅一推挡在自己面前，砰的一声子弹射进博雅的心脏，血溅满天，博雅两眼一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博文心如刀绞，冲上前去抱住妹妹。

“哥，哥，你不要为日本鬼子做事……”南宫博雅挤出几个字来，一口气再也提不上，闭目长辞。

南宫博文哭得双目通红，只觉一颗心被千刀万剐，攥着试管的手不住地发抖，最后他将试管一扔，啪的一声试管碎成几瓣，里面的东西瞬间化为乌有。

江佐太郎火冒三丈，举起枪来朝他胸口一开，已来不及阻止，血流遍地，再看时，南宫博文死不瞑目。

警察将日本兵制服，西川奈奈子见大势已去带着江佐太郎跳窗而逃，逃走之际江佐太郎腿上中了一枪，嗷嗷直叫，但还是让他们逃了。

……

烟花三月，柳絮纷飞。江城依旧美好，可惜却总有煞风景之人。距离上次那场风波已经三个月了，在这三个月里江城发生了很多事，日本人大举入侵，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江净如在想:幸好D型病菌没有落入日本人之手，否则我们这些人就要变为行尸走肉了。

祭奠完南宫博文两兄妹以后，江净如就带着包袱坐上火车离开江城，但她去哪呢？其实她也不知道，天下之大，却没有一片纯粹干净无杀戮的地方。

她向医院辞了职，朋友们说她蠢，可她还是那样做了。人生或许能猜得到开头，但永远猜不到结局，譬如她以为自己会在医院里安稳地工作最后还是逃亡天涯，譬如孙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本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谁知到最后孙月还是死了，至于她怎么死的，江净如不知她也不想知道。但经过了那么多事以后，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心多诡诈，在欲望面前，人总会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