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王国]《关于鱼的歌》（外四首）聂菊

作者简介

聂菊

2017级汉语言文学师资4班

关于鱼的歌

他什么都没剩下。泛白的眼球尝试着申诉

立下的赫赫战功，谁还不是个英雄？和着

发霉的鳞片，以及堰塞在喉咙里的滚烫气泡

在一片黑色的红土里长久安眠。他从来都不寂寞

蓝色给了他自由的乐谱，氧气，还有完整的尾鳍

给了他一世清白。生活却迫使他与混沌，打了各照面。

亲人离散，甚至所谓的港湾都充斥着来历不明的气息

去逃避，而陌生与熟悉属于一个定义，我们无处遁形

外物入侵远比水母下海的速度快，仅凭着磅礴的

身躯，就足够压垮所有能呼吸的光亮，吞噬一切空间

就连夹缝里都散发着外物的体味。鱼儿又怎能忍受

他人的霸道，于是赤脚上岸，宣告自己的不屈。

与佛对话

冲动来源于门口的警戒。LED告诉路人

刷身份证可进，游客回巢的行迹复制

西湖的情节。我沿着小巷，又穿过大街

房檐按照京剧脸谱，勾勒出鹅黄蛋紫

在汽车尾气之间面面相觑。众人信赖佛

建筑虚构出剧本名气，而佛愈加接近佛的形象。

票根证明学生优惠，我通过给予一半的经费

偿还全价的忠诚。另类的通行证格外有用

茶树，石阶，钟鸣，宣告入园成功。听不到

僧人经书呢喃，看见所有人都与我同行

辗转于纪念品的商铺，在佛前只停留三秒

路边长满指向牌，章示各自的去处，通往

释迦牟尼的那一条，早已生出青苔。

我问：原因是什么。佛答：我佛慈悲

城市漫游

只需投两个硬币，就可拥有从城市中心

到区域边缘的勇气。故事仅仅三秒

找一个位置坐下，偶尔站着，对周围的人

微笑。仿佛穆斯林听懂了朵斯提，默认

血液一脉相承。他们离开，我没有挽留

相信着城市是圆的，车会回头，该相见的

终究重逢。车窗外的高楼，在金箍棒缩小时

汇聚成黑洞，与猫眼独自私语。树木是始作俑者

骑着蜗牛的外壳，暗自较量车速。累了，便交代

野草务必前赴后继，继续石榴园的畅游。

“三龙大道中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准备”

暗号只有当地人听得懂，双语对于外地人足够友善

这是公众的秘密。我的行程没有结束，

眼睛在对视中交换语法，满意地阐述着字体语义。

车开回原来的起点。我和他们又见面了。

不归信

难道一封信迷路了吗？就像南与北的私自约会

当产下转基因式的种子，南方就开始下雪

如同男人穿上白色琉璃裙，带着

潮汐的温度，把城市中心的道路遮掩

出不去，也进不来。我钟爱写信这件事

已经是多年以前了。那寄过去了的

已经满月，想着秋天也该回来了。计算那

钟表旋转的周期，等待大中路的榕树生根

这是邮局定居的地方。从学校走五分钟

迎接那字间陌生的游子，他们应是等急了

可我没办法，我只想要一封。离开吧，

明天再来，昙花就要开了。已经厌恶这

互联网的骚扰，几秒的文字游戏令人窒息

视频可见的出走面具，颠覆传统的认知。

键盘逐渐被雪凝结，验证转基因特有的强大

没有出路了。明天，信能够回来了吗？

A和C

系统分配在模仿土豆的肌理，于基因突变中弥补

漏洞。而队伍排列整齐，制造一种视觉的误差，成全

音律节奏的制点。就像具有稳定性的三角，我们亦如此。

把动作重复三遍，肉体为回声探路，寻找圣诞老人。

被枪决的夜晚。这是一个不成熟的宣言，分组展示明码标价的

脸面。与此同时，幼童以生长出的翅膀，遮挡生理的需要。

在八个人的房间，自尊被迫制裁慵懒，回放百人的舞台。

然后纠正动作，踩准节奏，轮流担任羊的职责，重头再来。

在一周的循环里，尝试接受音乐的涌动。以新动作的到访挑战躯体。

心跳在鄂厄多斯的草原，丰富沙漠绿植，等待

恐惧沐浴阳光，与传说的舞者一起。将自己化成公式

日复一日，在A和C之前，我们终究会找到绝大多数的成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