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捞鱼
我必须要在夏天进行这样的仪式
拨开一片水蕨
底下藏着一汪水 孕育水草和鱼虾
鱼在失去理智的时候被捞起
又在傍晚被放生
我不知道它们中有多少条被我再一次捞起
又再次放生,他们的记忆比七秒更多
足以咒骂我的罪行 感叹再次重获新生
七个夏天,在烈焰下无聊
凉鞋和溪流有了共性,偏爱在傍晚歌唱
我捧着这一汪水
让它透过我的掌缝
慢慢浇灌我的童年
开着门吹笛的人
一个小小的门口 困住一个小小的老头
开着门 向所有的过路者敞开
门早就生了锈,他还是拿着那支笛
或许他就这样吹了四十年
就这样
坐了四十年
他为马路上的一切演奏
嬉闹的、沉默的、扯着嗓子大喊的、埋下头匆匆路过的
——都是绝妙的听众
他们不需要记住哪一个旋律
只需要停下来,看他一眼
然后离开,然后遗忘
他还会坐在那里 把门敞开
让笛声飞出去
临摹所有瞥向他的眼
等待下一个 被风亲吻的傍晚
渴望
我不只和一个人说过我喜欢你的名字
“渴望”
每默念一次
都有一只海豚跳出水面 因为获得氧气重生
我不止一次轻声喊你的名字
“渴望”
分贝一顿一顿的放大
我在心里呐喊
用尽力气汇集所有的波涛
渴望——
渴望白云镶上金边
渴望夜莺拥有归宿
渴望一场更大的雨 在这场雨里飞奔
“渴望”
最后这一声
波涛铸成的高墙轰然扑下
浇灭我的呐喊
从此之后
我的渴望失声